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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油画情结丨周林生

2024-01-22 21:05:29  来源: 中国美术家网

书画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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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木,本名周林生,湖南湘乡人,1966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1984年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进修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审。曾任古典、期刊编辑室主任和《中国艺术》杂志执行主编。

主攻油画风景,出版有《中国当代艺术名家——周林生特辑》(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年)。版画《苹果与火山》入选第九届全国美展 ,被辑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同年,油画《夏风》参加北京市美术作品展览,并被选送全国美展。2002和2004年两次应邀在美国IOWA Des Moines举办夫妇二人美术作品展览。2011年应俄罗斯画廊邀请主办个人小型油画展,并有作品被购藏;著长篇童话《猪往前拱》、《天坑动物恩仇录》、《一个动物王朝的覆亡》(作家出版社2016年出版)、长篇小说《儒匪》(青岛出版社2017年出版) ,长篇童话《纸人国》(辽宁少儿出版社出版);发表电影文学剧本《图騰祭》(《电影文学》1998)和一些美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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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皇后镇(之二)》

64cmx96cm


我的油画情结

文 / 周林生 

       我学习油画,开始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在中国盛行写实风格的主题性绘画,尤以叙事性人物画为主。每五年一次的全国美展备受关注。七十年代在北京举办的苏联当代大型油画展,更是国内美术家的盛宴。列宾、苏里柯夫的宏篇巨制成了国内艺术学子心目中的神圣经典。展览期间,我整天泡在美术馆里,带着画箱不得要领地临摹了一些大师原作的局部。严格地说,此前没有学习到什么有用的油画知识,只是在懵懂少年的心目中确立了油画对自己人生的主宰地位,鼓足了向艺术理想攀登的勇气和决心。在此后学艺途中,因先天条件限制(出身不好),我想进美术学院深造的梦想始终得不到实现。但命运的捉弄反而加强了我逆流而进的那股二尕子劲。许多科班出身的专业美术工作者往往在盛名之下,在优越的条件中放弃了初心,失去了目标。我却痴痴地苦恋着,几十年如一日坚持练画。

       上世纪的饥荒年代,我正在北京四中读书,除了完成重点中学繁重的学习任务,每天下午放学后,我总是忍受着噬心的饥饿,在附近胡同里或公园里画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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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北京师院毕业时我本来可以被分配在北京郊区当中学教员,但是为了心中的艺术梦,我主动要求到边疆的林业局去工作,因为听说大企业有机会被抽调到工会专职画画。在敦化林业局中学工作期间,周六学校组织老师学习,我常常偷着溜出去,在书包里装一个小画箱到河边去画画。有一次我被村民扭送到了当地驻军营地——当时正值中苏珍宝岛冲突期间,敦化接近边疆,一切形迹可疑的人都有可能被当成苏修特务,我的出现确实让边防战士们紧张了一阵——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描描画画,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一切都符合一个特务的作派。后来幸亏遇上了一位见多识广的连长,为我解除了警报,招待我吃了一顿高粱碴子饭,后来我们成了长年好友。

       这就是业余学画常常遭遇的尴尬:顶着白专和不务正业的压力,忍受那些浑浑噩噩的同事的白眼,靠自己在寂寞中坚守,利用一切时间刻苦练画,并寻找机会四处求师问教,将各家学说融会贯通,如饥似渴地消化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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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1年秋天,保定市的一位画家朋友告诉我一个信息:中央美院的李天祥、赵友萍、杜键、闻立鹏、苏高礼、李化吉等诸先生被文化部从干校抽调回来,准备参加“纪念在延安文艺座淡会上的讲话大型展览”的创作活动, 进入创作之前,他们在河北满城县组织了一次写生热身活动。那时我在河北省新城县文化馆工作。经过努力,我有幸参加先生们的写生热身活动,白天跟他们在一起画画,晚上在月下聆听他们教诲,在灯下做了详尽记录。如此紧张地学习了二十多天,笔记记了一大本。后来,我又不断到美院,到各位先生家中登门求教,初步解决了油画写生中的技术性问题(当然,经历了漫长的消化过程)。

       1984年,我考入中央美院进修,迟来的进修机会让我加倍珍惜,十分努力。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后来,我在人民美术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参与了多卷中国美术全集的编辑,从各大博物馆的藏品中甄选精品,铸造中国美术经典图册,并出任《中国艺术》杂志的执行主编,与国内最优的艺术家、批评家共谋引导中国艺术的航向。退休前,曾受台湾锦绣出版社委托主编《中国名画名家赏析》(5卷,河北教育出版社和美国时代出版公司分别出版了简体字版和英文版)。多年来,因工作关系,所见皆名篇巨帙,所接触的多是名家巨匠,时间长了,眼界渐自开阔,眼光随之高远。所以我对自身艺术创作的把控,自然超越了“画得像” 、“再现” 的初级要求,摆脱了“炫耀技术”的浅层追求,赋予作品更多的激情、精神内涵和表现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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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学读中文系期间,酷爱诗歌,退体后由作家出版社等连续出版了六本长篇小说,文学的沃土滋养了我的美术之苗。都说“功夫在画外”, 画家到了一定的时候, 光靠熟练的技巧是上不去的, 必须长期浸泡在文化中, 心中溢满诗情和文思,那画才有内涵,有书卷气;

       面对景物,我不仅要传达出对象生动传神的一面, 还要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情绪上的激动, 和对人生世事的思考。这是我在画中寻找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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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了,我学油画直接受教于几位留苏的先生和在马克西莫夫油画培训班中毕业的几位先生,长期受苏派油画熏陶,关于画面色调、色彩关系、冷暖斗争、灰调子等都是跟这些先生学的,甚至连吐吐沫用报纸包笔的习惯都学来了,一直沿用至今。

       苏派油画不是一个孤立存在的艺术形式,她承传了十八、十九世纪欧洲油画的传统,更有一个苏俄大文化的生态环境。所以,了解苏派油画,不能不了解俄苏的宗教,不能不了解俄苏的文学传统,不能不了解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果戈里等文学巨匠所建立的现实主义文学传统,不能不了解俄罗斯的音乐和舞蹈,不能不了解列宾、苏里柯夫在他们的巨幅历史题材创作中所发展起来的写实手法、人性关怀和社会批判意识。作为风景画家,不能不了解苏派风景画家列维坦、萨符拉索夫等所探索出来的诗情画意和宽泛的社会内涵。

       作为中国的风景油画家,从小接受的是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中“诗言志” 的文学传统和“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一旦掌握了苏派绘画的造型手法,很容易与传统的苏派油画契合,嫁接之后自然会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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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在欧美的博物馆中转了一圈,我开始思考:俄苏的文学、音乐、舞蹈都享誉世界,为什么他们的的绘画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没有被抬高到领跑世界的地位呢?第一个原因,我以为是苏俄思想上的保守妨碍了其绘画的创新发展。许多具备革新思想的苏俄艺术家都跑到西方去了,成了某些西方现代流派的的开宗鼻祖,如康定斯基、马列维奇、夏加尔等,因而苏俄画坛暮气沉沉,乏善可陈。第二个原因是上世纪下半叶,欧美兴起的享乐思潮使绘画离开叙事写实传统,追求感官愉悦、感官刺激。随着科学的发展,艺术家们放松造型,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表面的光色效果,例如印象派对外光和色彩的极致追求,他们对郊游、咖啡馆和露天舞会等题材的迷恋……现代许多油画家受西方现代观念影响,抛弃了环境色和条件色,追求单个漂亮色块的刺激,放任局部原色尖声大叫,放弃了对意境,对诗意,对情调和内涵的追求,变得既无深度又无美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印象派虽然放弃了文艺复兴以来关注人文的传统,也不再通过叙事来营造诗情画意。但他们对空气,对光影的极致表达,却将酱油色的老旧油画变得色彩斑斓,鲜活亮丽,向画坛吹进了一股清新的风。我惊悸于印象派的光色、欢快和迷幻——那是神的居所。我很向往。我希望将视觉愉悦嫁接在深层的心理感受之上。

       我庆幸自己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在绘画中能秉承俄罗斯油画厚重的写实传统,又能借用印象派的华丽外衣,还能保有中国文人画的萧洒自然和笔墨修养——当然,这还只是愿望,是自己不断追求的目标。

       不知道我还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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